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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月月懊悔极了，或许，她不该来的，不该来刻意伤害他。
没有回答费云枫的话，颜月月转移了话题，轻松地说：“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。”
上一次，还是她被江誉宸伤了之后，躲在他琴房的榻榻米上，边听他弹琴边睡着了。
费云枫点头，问：“有想听的曲子吗？”
“有！”颜月月此刻最想要听一首歌，“是不是随便什么歌你都能弹？”
费云枫笑得温柔，轻轻出声：“只要是我听过的歌，基本上都可以。”
“那……萧敬腾唱的那个‘会痛的石头’，你听过吗？”颜月月问。
她觉得，费云枫就是那颗会痛的石头。
他从来不会把他任何悲伤的情绪表露出来，不会争、不去抢，就安安静静地过着这份闲适又安逸的生活。
可是，大家总结出来的话就是：爱哭的孩子有糖吃。
像江誉宸那种会吵会闹的霸道男人，大家更容易注意到他。
而费云枫……
他懂事得不给任何人带去负担，从来都是委屈他自己，让人忽略他其实也有感受，也是、会痛的。
这样的费云枫让颜月月好舍不得伤害，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江誉宸，而是先遇见费云枫，那么，她肯定会爱上他的吧！
可是，没有那份如果。
费云枫的眼里闪过些复杂的什么，轻轻说了声“听过”之后，就坐正了姿势，开始给颜月月弹琴。
听着费云枫的琴声，颜月月很想哭。
她看着他的侧脸，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浓。
当听到他轻轻唱起来的时候，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就落下来了。
“心疼你是颗，会痛的石头，想要抱住你，却混乱沉默，倔强的表情里闪过了失落，你的泪，让我痛……”
察觉到嘴里咸咸的，颜月月赶紧偏过头，将眼泪擦干，不让费云枫看见了跟着难受。
跟着费云枫轻唱的旋律，颜月月也轻轻哼着。
他偶尔会看看她，然后，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，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，从她的背后散开，她就像是他的女神，明明离他很近，却又触碰不到。
他好希望时间就能停在这一刻，她跟他轻轻唱着歌，两个人一直这样相处，直到天荒地老。
费云枫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“一首歌的时间”。
虽然他已经很尽力很尽力地将副歌部分弹奏了一次又一次，但一首歌哪怕是再长，又能有几分钟呢？
看见费云枫弹下最后一个音时眼里浓郁的悲伤和不甘心，颜月月忍住大哭的冲动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，说：“云枫，你弹得真好，你天生就是为弹钢琴而生的吧！”
“可能吧。”费云枫轻声，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超级喜欢！”颜月月很肯定地出声，“我相信，你的女朋友会了解你每一个音符的内心感受，她将能从你的琴声里听出你的喜怒哀乐，只要她不开心了，你弹弹琴就能哄好她。又或者，她是个跳舞的天才，你弹琴，她跳舞，家里有两个艺术家，那将是一种享受吧！”
费云枫看着颜月月，可能她不知道，其实他很了解她。
他了解她什么时候是真笑，什么时候是假笑。
因为爱一个人，所以会格外地去关注这些细节。
当她特别开心地笑着的时候，她的眼睛会弯得像一镰月亮，特别美；而当她佯装笑脸的时候，她的眼睛不会发生什么变化，让人看着心疼。
费云枫猜测，颜月月今天会突然来，应该是自己的母亲对她说了什么，或者，她已经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了吧！
真讽刺！
他喜欢她这件事，竟然不是他亲口说出来，而是母亲替他说的！
为什么他就不能奋不顾身地去主动追求一次呢？
可不管怎么样，颜月月却用这种希望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方式，暗暗拒绝了他，连等待的机会都不再给他。
她这么为他着想，在乎他的喜怒哀乐，可对他来说，她还是残忍了。
江誉宸和温蓝站在门口，看着琴房里相对而视的费云枫和颜月月，江誉宸自然是闹心，而温蓝则是开心。
在温蓝心里，她确定以及肯定，颜月月跟江誉宸的感情目前很不稳定，再加上她和叶帧有意的破坏，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分手，到时候，疲惫不堪的颜月月自然会知道费云枫的好，从而选择费云枫。
现在要等的，不过就是一个合适的时间而已。
“月月。”江誉宸的声音很急切，“刚才是云枫在弹琴吧？弹得真不错。”夸得很违心。
颜月月看向江誉宸，她起身，再看向费云枫，问：“云枫，我们在这儿会不会打扰你练琴？”
“当然不会！”温蓝笑着回话，“学艺术的人是寂寞的，在枫练琴的时候，如果能有嘉宾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。”